*脑洞来自弹幕:阿诚其实并不存在,是明楼想象的
以及,它真的没有你们想的虐啊QAQ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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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我姓梁,是两年前从法国Z医院转到上海分院精神科的主治医生,负责接待诊治新政府的高级官员。这份工作是在76号做事的叔父帮我上下疏通才找到的,叔父不准我声张我和他的关系,说怕招惹是非。我自然是答应,也没挑剔,这乱世,有份工作就不错了。
我遇见过很多达官显贵,治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病。在我这里诊治的官员,有的成功治愈,有的被送进更高级的医院隔离,十年下来,从法国到上海,始终在我这里接受治疗的,只有一人,新政府特务委员会副主任,明楼。
我第一次遇见明楼时,他看起来很困惑,很痛苦,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,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。他穿着黑色长风衣,架一副银框眼镜,身上有浓烈的烟味。整整一下午,坐在我桌前只说了五句话。
你好,我是明楼。
我有一个二弟,他叫明诚。
我们形影不离。
但他们说他不存在。
抱歉。
每一句话伴随着长久的停顿和深深的呼吸。说完最后一句,他似乎从回忆中惊醒,但依旧保持着良好风度,向我鞠了躬,起身离开。
我默默注视着明楼的背影,目送他离开。我承认我开始好奇他,因为无论我心理暗示也好,还是激将法,他不愿意说的事情,任凭我如何诱导他也不会开口。这个病人很顽固,很棘手,不过我相信我总有办法的。
如果连让病人开口陈述病情的本事都没有,怎么做好精神科的主治医生?
二
明楼第二次来已是半年之后。他不再像半年前那么困惑,不过烟味没减,依旧带着那副银框眼镜。
他坐在沙发上,很是抱歉地笑了,“上次耽搁梁医生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,还希望梁医生见谅。”
“哪里的话,明先生愿意说,我自然乐意倾听。”
我递给他一杯水,让他润润喉。
“明先生今天打算继续说吗?”
他沉吟片刻,“自然。”
“我第一次遇见他,是还在上中学的时候。我和大姐走在路上,他突然就冲了出来,撞在我身上,身后是追赶他的养母。我救下了他。
他看起来不过十岁,衣衫褴褛,一双眼睛却是黑黝黝的,纯粹,明净。他就那样看着我,煞是可爱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只比我小两岁,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,让他看上去比平常孩子瘦弱一些。
我给他取了名字,明诚。跟我姓。
阿诚很乖巧,也很好学,等他身体养好以后,我开始带他去上学。我们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,彼此间也有个照应。
我知道阿诚怕黑,不敢一个人住,就让他和我一同起居饮食。起初他还不是太习惯,一张大床,他躺在床沿,用被子蒙住头,缩成一团。我就去逗他,用手戳被子,隔着被子咯吱他。他忍不住了,钻出来,整张脸红扑扑的。
有时候阿诚也会做噩梦,半夜挣扎着从梦里醒来,额头上都是汗,一脸惊慌地说着梦话。
他喊,‘妈妈,不要打我。’
我很心疼,我告诉他,‘别怕,大哥在这儿,大哥会一直陪着阿诚。’
没有想到一陪就是这么多年。”
明楼将杯子端在手里,没有急着喝,只是一手细细描绘着杯身的花纹,一边沉静而不乏有条理地将阿诚和他的故事向我,或者说是向自己娓娓道来。镜片之下,他带着认真的神情,如同在描述一件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。
“毕业之后我渐渐有头疼的毛病,阿诚便照顾我,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。替我量体温,拿药。那些切实可触摸的血肉温度不是假的。有时我醒过来,他就坐在我身边,旁边是一堆已经处理好的文件。
他说,‘大哥,我就是你的枪。’”
明楼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发觉的颤抖。
“他明明那么真实的存在过。”
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。
“我真真切切地参与过阿诚成长的每一个时刻。给他讲过的习题册还放着我的案头。和明台打架了,还是我给他上的药,替他跟大姐保密。是他在我最崩溃的时候,给予我支撑,给我安慰。你要我如何相信,他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不存在?”
明楼注视着我,眼睛亮的惊人,仿佛要从我这里寻找到一丝力量。
我不敢看他,只好盯着病例上“臆想症”三个字。
“……明先生你是怎么发现阿诚不存在的?”
“照片。”他闭上眼,失去力气般地靠在椅子上,“是大姐和我们照的照片。那张照片里没有阿诚。”
“明明是全家福,怎么会没有他!我发疯似地在家中大喊他的名字。可是没有人应我。
大姐被我吓坏了,抓着我问,‘明楼,不要吓大姐。你在说什么胡话?’
我问大姐,‘大姐,你告诉我,应该是有阿诚的,照片里是有阿诚的!’
‘阿诚?谁是阿诚?’
‘六年前我们救下的那个孩子啊!’
‘你说在大街上撞你的那个男孩子?他早就被他妈妈带走,回了乡。从来没有来过明家呀。’
我呆立在原地。一瞬间脑子空空的,什么都听不见。”
我示意明楼放松,不必强求自己回忆。没想到明楼一口拒绝。
他说,“我怕再不回忆,就再也见不到阿诚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自从我意识到阿诚……不存在,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,最近一次出现是一个月前。”
“也许明先生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,治愈病情。”
“不,我不需要治愈。我来你这里,正是要借助你的帮助让我看见他,让阿诚再次出现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不解。谁不愿意治好病,做个正常人。
他笑了。
“因为我发现,我爱上了阿诚。”
三
我姓梁,是两年前从法国Z医院转到上海分院精神科的主治医生,负责接待诊治新政府的高级官员。
我遇见过很多达官显贵,治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病。在我这里诊治的官员,有的成功治愈,有的被送进更高级的医院隔离,十年下来,从法国到上海,始终在我这里接受治疗的,只有一人,新政府特务委员会副主任,明楼。
什么?你说这些你都知道?好吧,我承认最近和明楼先生接触多了,我也有些癔症,常常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。但你也知道,明先生的病确实不好诊治,他——
“咳咳,梁医生。”
我抬头,发现护士站在门口,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瘦削男人。
“这是今天下午和您预约的先生。”
年轻男人对我点点头,走进来坐在我对面。
“我记得和我预约的明明是位女士啊,怎么会……?”
他笑了,脸上露出一对梨涡。
“那是我助手,用我的名字预约不太方便。梁医生还请别介意。”
我连忙摆手,“哪里的话,确实也经常有人这么做,可以理解。不过我要怎么称呼先生你呢?”
“明诚,我叫明诚。”他抬头,眼波流转。
我觉得瞬间有点天旋地转。
“梁医生?”见我有些呆愣,明诚有些奇怪。
“啊,啊,明先生。”我擦擦虚汗,强迫自己镇静下来。这个世界是物质的,要相信科学!
“明先生最近睡眠不太好?”我简单浏览一遍病例,发现明诚有浅眠多梦的毛病。
“对,有几年了。经常做梦,梦里还反复出现一个男人。”他有些无奈地笑笑,“第一次梦见的时候我也吓一跳,但是实在是太逼真了。”
“男人?”我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。
明诚点头,“很不可思议吧?梦里我像是他的助手,一直在照顾他。从十三岁到如今,我长大,他也在长大。每天我们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,我们……”他眼神有些飘忽,甚至有些羞赧,堪堪停住话头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明诚轻咳了一声,整了整原本平整的西装。却不知道这些小动作恰恰暴露了他的可疑。
有情况。
我露出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,用专业的语气说道,“明先生不用有顾虑,只有把病情说出来,我才好对症下药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他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,“只是太逼真了,我不知道从何说起。”
“从你们的关系说起吧,你知道梦境里他是谁吗?”
“我们是……兄弟。他是我大哥,叫明楼。”
我只觉得耳边一阵电闪雷鸣,五指僵硬,连手中的笔掉在地上也没发现,自然也忽视了明诚说“兄弟”二字时的古怪。
巧合?还是其实是我在梦里?
“梁医生,你还好吧?”明诚捡起笔,关切地问道,“你脸色不太好啊。”
“没事。”我摇摇头,让自己清醒些,把不切实际地想法丢在一边。
“那么您是要治好多梦的症状吗?”
“不。”他诚实地摇头,“和他在一起,有时是我在现实里感受不到的快乐和安心,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。这种感觉,很奇妙,不是吗?”
“但最近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,每次出现也像是在担心时间不够似的。虽然他没明说,但我能感受的出来。难道说他也察觉的到我们相处的时间正在变少?”他不可闻地轻笑,“明明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。”
“所以,您是要我帮您持续稳定地和明楼见面?”我说出多年前明楼对我说过的话,试探明诚的态度。
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问,心里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,“明诚先生和明楼,仅仅只是兄弟吗?只凭着兄弟关系,就值得您这么在意?”
明诚沉默,半晌,他开口说,“昨天,我们做爱了。”
他嗤笑一声,“梁医生在想我是神经病吧,在梦里做爱,还是和男人……”
“不会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轮到明诚惊讶了。
“如果我说,我曾经见过明诚先生梦境里的明楼呢?”我在明诚震惊的眼神里,缓缓说道。
四.
我姓梁,是三年前从法国Z医院转到上海分院精神科的主治医生,负责接待诊治新政府的高级官员。
我坚信马克思主义,坚信科学。至少在遇见明楼和明诚两个人之前,我是这么想的。
然而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梦境感应这回事吗?梦境真的会变成现实吗?臆想症真的仅仅只是人的幻想,只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吗?
我不知道。
停下记录病例的笔,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。
什么?你问明楼和明诚?
一年前他俩就再没来过啦。我想,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两个人真真正正见面时,瞠目结舌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哈哈,那还是我第一次做媒人呢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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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写完了(捂脸)
喜欢这个脑洞的太太求赏一颗红心么么哒~
之前写的楼诚同人:《分身》